民辦教育之難,“刻舟求劍”是解決不了問題的,我們需要齊心協力,在教育強國的大背景下,探索新的生長點以及新的發展道路。
——趙健 第六屆國際特色學校行業年會專家點評
圖 | 中國民辦教育協會國際特色學校分會學術委員會委員,華東師范大學國際與比較教育研究所教授、博士生導師趙健
*本文摘自趙健女士在第六屆國際特色學校行業年會平行論壇《國際課程本土化的融合與創新》的分享
對于民辦教育的發展,今天我想提出兩個關鍵字。
第一個字是“難”。
近幾年,學校的消漲之間,行業的痛苦和幸福轉瞬變幻,很多頭部學校開辟了海外新校區,致力于探索新的發展模式。
在這個過程中,我感到了治理之難,因為我有幸參加過關于國際課程的政策討論,也參加過師范院校教師培養的政策制定,比較能夠與教育者共情。
其次,我們還要考慮“少子化”時代,教師培養怎么辦?教師編制怎么辦?公辦學校以及幼兒園開始“縮邊”,也是我們面臨的一大困境。
再者,我們的理工科已經取得了較高成就,這種條件下,無論是高等教育還是基礎教育,都需要思考如何“出海”。
民辦教育和之難,“刻舟求劍”是解決不了問題的,我們需要齊心協力,在教育強國的大背景下,探索新的生長點以及新的發展道路。
第二個字是“融”。
這里指的是本土教育和國際教育在發展過程中,教育理念的融合、課程體系的融合。比如世外教育集團,在本土教育和國際教育的夾縫中成功謀求了更廣闊的生存空間。
我們在制定課標之前,每個學科組都會進行全國調研,比如深度了解這門學科的師資體系、課程狀況、教學情況。我們還會參考國際學科課程的多個標準,包括發達國家的、發展中國家的、國際組織的文本指南,當遇到同樣的問題,研究別人是怎么解決這個問題的。我們今天的課標,其實是和不同國際課程體系、教育體系對話的成果。
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到,作為課標的制定者,無論是像我這樣的老教師,還是加入教育行業的新教師,基本上都有海外留學的經歷。
一方面,越來越多歸國的學子加入到教育行業的大軍中。根據一些一線城市的中小學老師反饋,很多畢業生開始反哺基礎教育。我們的教師體系從高等教育到基礎教育,已經有更多的國際教育親歷者參與其中。
另一方面,家長對于教育的需求,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學生的需求。很多家長由于擁有海外求學的經歷,他們對于將孩子培養成什么樣的人才的需求更加國際化。所以,中國國際化教育的發展進程會更快,在這方面我充滿信心。
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國際教育發展委員會曾發布題為《學會生存》的研究報告,很多人只注意到“生存”兩個字,實際上,它是learn to be,不是learn to survive。
這個報告談到教育的兩個功能。一個是復原,另一個是革新。我們要繼承上一代文化傳統的精粹,但不要忽視教育的革新功能。未來的社會充滿變化,不要指望我們能教會孩子所有的知識,孩子們要面對的,是我們不曾經歷的。
還有一個比較流行的觀點是荷蘭教育哲學家格特·比斯塔提出的。他在《測量時代的好教育》一書中提出,教育的目標是三個詞:資格化、社會化、主體化。
資格化即掌握在社會中的生存技能。教育需要向受教者提供必備的知識、技能、基本的做事準則和判斷傾向。孩子做好一切準備,進入理想大學,求職的時候才夠得到企業的“準入門檻”,同時證明自己能夠勝任。這也是“文憑教育”時代的教育目標。
社會化即理解并嵌入現有社會秩序。教育也需要社會化,但一些家長對它的理解存在偏差。有人說,如果學校不能更好地培養孩子,可以考慮把孩子送去培訓機構,這聽起來好像有一定道理,但其中存在很大問題,培訓機構不可能像全日制學校一樣,全面支持孩子走向社會。
教育需要主體化,這也是最重要的一環。最終我們要回歸為誰培養人,培養什么人的根本問題。孩子走向社會后,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?是具有何種文化意識的公民?價值觀是什么樣的?教育要允許孩子成為更加獨立的思考者和思想者。
最后,在國際教育中,靜下心來思考如何培養走向世界的孩子,是我們的責任,也是教育家精神的內在之源。